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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的回忆

发布于:2013-07-10 15:3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杨世莹

  夜幕降临,漫步在城区的大街小巷,各式各样的吊灯、壁灯、霓虹灯、LED节能灯各显其能,到处灯红酒绿。特别是灯光夜景更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把城区装扮得更是繁华俏丽。望着这“不夜城”的美丽夜景,沉浸在这样的光的世界、灯的海洋里,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老家那盏与我们相依为命,伴着我们度过一个个漫长夜晚的斑驳煤油灯。

  在计划经济的年代的煤油(百姓称之为洋油),唯独在供销社有卖而且是要凭供应票去买,在当时有钱都很难买到煤油,对于家境不富裕的人来说,煤油的价格还是昂贵的,一斤要好几毛钱。当时煤油灯有几种,一种是家庭用玻璃瓶自制的;一种是洋铁店(当时称铁皮为洋铁,所以其店也叫洋铁店)用洋铁制作的,那比自制的要豪华多了;还有一种带玻璃罩的煤油灯(也叫马灯),那是工厂生产的,它可以摆放在书桌上、窗台上,也可挂在墙上、门框上,甚至因豪不惧风可以提着它在夜中走街串巷,让人都投入羡慕的眼光,在当时那可属奢侈品。而普通人家的煤油灯都是自制的,那时我们家里穷,全家七、八口人吃饭,就靠父亲那微薄的工资度日,为了能省点钱,父亲把用过的墨水瓶,用铁皮做了一个盖子,再在盖子上打一个圆孔,然后将白铁皮制成的三厘米长的灯芯管插到圆孔里,捻一束棉纱穿入孔中作灯芯,上端露出少许,将煤油倒进墨水瓶里,下端留上较长的一段泡在煤油里,然后把盖拧紧,油灯就做成了。待煤油顺着细捻的灯芯慢慢吸上来,用火柴点着,灯芯就跳出扁长的火苗,一束黄豆大的火光,就在那漆黑的夜里亮着,跳动着。还散发出淡淡的煤油味……这就是那当时简易的煤油灯了。每到夜晚,家家户户都陆续点起了自制的煤油灯,星星点点的,散落在村子里的各个角落,微风轻轻一过,煤油灯一闪一闪的,跟夏夜里的萤火虫似的,煞是好看。这时你身处其景会有一种因朦胧而产生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父亲用墨水瓶制作成的煤油灯,伴着我们度过一个个漫长的夜晚。煤油灯的光线其实很微弱,甚至有些昏暗,由于煤油紧缺且价钱贵,点灯用油要非常注意节省且都由父母掌管。那盏煤油灯还要等伸手不见五指时,父母亲才能点上那盏宝贵的煤油灯放在大圆饭桌中间。这时全家老老少少都围着大饭桌一一坐开,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各就各位做其事,我们兄妹四人摆上课本,摊开作业本做作业,那时,我们在那微弱的煤油灯光下做作业,简直就是“雾里看花”。导致写错字、做错题对我们来说是常事,第二天上课大家挨老师批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其实人都有自私心,为了能看得清楚,我们在写作业的时候,常常会把煤油灯拉到自己面前,有时为了争煤油灯,常常可闻到焦糊味,那时才知道有人头发让它烧着了,一根根地卷了起来。不仅是头发,很多时候,眉毛也会让它烧成黄黄的,看着那一幅幅窘样,全家便是笑声一片,随着昏黄的灯光飘出窗外。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白天劳累了一天的母亲呢,夜晚也总是埋头在煤油灯下为我们兄妹做鞋垫、缝补衣裤,煤油灯虽昏暗,但我们能够看得清妈妈的眼睛在煤油灯的光照里显得很亮很亮,而且在那双慈祥的眼睛里,我们感觉也有盏煤油灯在我们眼前闪动。它常把我们的脸照得红红的,其实那是一种温馨的喜悦。母亲也常常因此而被针刺伤了手。看着那鲜红的血一下涌出来,我们的心也随着一阵阵被刺痛。父亲,他一生教书育人,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在当地教育界也有名气。当时父亲也是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捧着教材在细心地为学生备课。他认为自己也如煤油灯的火苗,能点燃学生的梦想;是学生指路的明灯,能照亮学生前进的路程。“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这心,就是父亲为师者赤诚的真心,如春风化雨滋润着学子心田。培育了无数学子。豁达、开朗的父亲时常教育我们兄妹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其实父亲就是我人生成长道路上的指路明灯,是我工作的力量源泉。

  在那煤油灯年代的黑夜中,我们有时在就伸手不见五指黑夜中穿街走巷,因面碰面、面碰壁、面碰电线杆,眼冒金星,两眼发晕那是常有的事。有时还跌落在路沟中,不但裤子、鞋子湿了,有时脚也崴了或刮破了。更可怕的是一些犯罪分子也常常在夜晚中乘机作案,害得我们一到天黑,就怕得不敢出门。家中有时因煤油耗尽,我们的作业也因而停止,兄妹四人一轰隆上床睡觉了。

  如今,随着科技的进步,电力的发展,什么台灯、筒灯、壁灯、吊灯、节能灯、霓虹灯、LED灯等也从城市遍布乡村,使过去那枯瘦的夜晚变得丰腴起来,欢乐的笑声时不时从灯光下传来,将那黑暗的夜晚点缀得更加辉煌。尽管历史已经翻过了一页,用煤油灯照明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随着年龄和生活阅历的增长,我对父亲自制的这盏煤油灯情感不但没有退减,反而对它更加强烈和留恋。因为是它伴我度过了整个童年时期。

  

责任编辑:忽然花开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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