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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记忆

发布于:2013-05-10 11:4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海里有鱼

  有钱无钱,回家过年。过年,成了幸福和团聚的代名词。随着年龄的增长,掰着手指盼过年到来的日子,兴高采烈的过年记忆,早已成为久远的历史,沉思往事,回味童年过年的记忆。

  进入腊月,村里就热闹起来。外出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到村里,七八个村里的小伙伴,不约而同地来到村里的道场边,观看村里人杀年猪的喜气。有时,我们也会帮着人家杀猪的烧烧烫猪水、凑一下锅洞里的柴火,做一些我们觉得好玩的小事。有的人家把猪杀好,看在我们几个伙伴帮忙凑柴火的份上,还会把猪的尿泡给我们几个小孩子玩,我们把猪尿泡用小竹筒吹饱,口子用线扎紧,那可是儿时最好玩的球类游戏。大人们忙着打扫屋子,他们把一根大的棍子绑在毛草扫帚上,铛着墙角里的灰尘及院落里的蜘蛛网,我们也不闲着,帮着用潮毛巾抹抹粘满苍蝇屎的玻璃窗子。村头的井边总是有一些有说有笑的女人,她们总有洗不完的衣服和被子。

  当天边还泛着鱼的白肚皮,总是要被母亲叫起,背上个中号的蓝子,跟着背大花眼蓝外加蛇皮袋的母亲,顺着崎岖的山路,手里撇根挡露水的树枝,向松树茂密的山头走去。到吃早饭时,伴着饿肚子的咕咕声和有气无力地喘气,总能把一蓝碧绿的松毛背到家里,倒在堂屋的脚落边,等待着过年的日子。

  数着过年快到的日子,父母总要到城里的集市,买一些过年的日常所需。我们就在家里守着门,嘴里不住地强调着我们想要的东西。红色的油漆,那是每年父亲买回来给大门换的新衣,拿着大刀的关羽和尉迟恭,成了每年守大门的勇士,听大人说守大门的门神要买带刀的勇猛战士,大鬼小鬼才不敢来到家里。父亲的白兰地、我们的水蜜桃香槟,那都是过年我们快乐的开始。用米花糖做成的狮子,上面用红的羔子染了狮子的头,用绿的羔子染成狮子的嘴,还有像酒瓶一样用羔子染了顶部的吃食,听说是叫对嘴的名字,所以都得买两个。十二响的电光花,写着通海字样的红屁股炮仗,那可是每年过年的必须。

  盼望着,盼望着,我们还没来得及把墙壁上歪歪斜斜的粉笔数字日期擦去,过年的日子真的到了。这一天,大人们忙忙碌碌准备过年的吃食和用具。父亲忙着把旧的对子刮去,换上红色底子的四季如春口语对子,堂屋中央的毛主席画像取下来休息,换上有个小孩骑着个大红鱼的年年有鱼,猪圈门上贴上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对子,大门快要掉完的猪肝色红漆,父亲用抹布擦拭,撬开新买的油漆桶,兑上一点汽油,用涮子给他们换上新衣。母亲准备过年的吃食里充满了有趣预语。煮十二碗的米,表示一年有十二个月的日子。猪头和猪尾巴,表示一年四季有头有尾。一条油炸的大鱼,表示年年有余。炮仗炸过,标志着过年开始。这时,我们把年前堆在堂屋里的松毛,铺在堂屋中间的位置,把手洗干净,跟着母亲点的香,到大门外的墙两边、煮饭处的炤台上烧纸烧纸,感谢门神及灶老爷一年的辛苦及一年来夜以续日的守护。然后是去楼上家坛上上香磕头,献上做好的菜饭,告诉逝去的先人今天过年了,接他们回来一起过年。待一切结束后,父亲为我们撬开准备已久的水蜜桃香槟酒,倒在碗里,开始吃各种过年的美食。吃过年夜饭,听着外面的炮仗声欢快的此起彼伏,母亲端出了准备好的瓜子、糖和梨,在我们尽情吃喝里,母亲热好了温烫的洗脚水,发出不可违抗的最高指示,每个人在今晚都必须洗脚,听说三十晚上洗过脚后,天涯海脚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找到吃食,饿不着肚子。

  不知不觉中,我们在松毛地上睡去,睡梦里,一阵炮仗响起,揉揉眼睛,问母亲是咋回事?母亲说是父亲早早起来炸炮仗感谢天地。说着母亲挑起水桶,向村里的水井走去,我们吃惊地问,怎么这样早就挑水,母亲说,新的一年第一天一定要早起做事,来年才会风调雨顺有吃食。

  接着我们也起床,穿上一年才会有的新衣,正要去找小伙伴,母亲说,不能窜门走亲戚,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还说这天什么药也不能吃,不然就预示着一年都要离不开药罐子。这些知识深深地映在了幼小的脑海里,它就像一个个禁区,我们也从来没敢去试。到吃早饭的时,母亲煮来放了白糖的小面团子,上面放了个荷包鸡蛋,我们问为什么不吃过年的鸡和鱼,母亲说,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一定要吃甜食,那样一年四季才甜甜蜜蜜。这些过年吃东西预语,深深地装在我的脑海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年初二,上坟的日子,年初三,走亲戚的时日,年年都好像都有这个惯例,深深地印在小时的记忆里。

  

责任编辑:胡俊月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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