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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表哥,我的表叔

发布于:2012-11-09 12:1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闻明刚
       “抽空到陈头去一下”,父亲已不止一次要求我。今天得空,我决定陪父亲去一趟。同行的还有我媳妇及叔父。
        陈头是邻县东海农村一个小镇,距离我家有几十公里,也不算远,但那边的山路特难走。我是在20年前去过一次,那次是去赴三姑奶一孙女的婚宴。
        三姑奶在我三个姑奶中排行老小。三姑奶育有三子,分别是大表叔、二表叔、三表叔。20年前我去的时候,三姑奶还在世。那天,我们一行去了六、七个人,在三姑奶家的石墙草面房里(墙是石头垒砌,屋顶由稻草铺就),我们这些远道的“娘家人”和三姑奶的儿孙们觥筹交错,你一杯我一杯,最后喝得歪七倒八,根本骑不了车(那时自行车是常用交通工具),但大家都很开心。要不是有“事”,亲戚们难得聚在一起。临别,80多岁的三姑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把我们一直送出村头,走远了还叮嘱:“你们要多来走走,亲戚常来常往才是亲啊!”。 
          听父亲说,三姑奶在三个姑奶中最是漂亮,在那个动荡年代,当时她并非自愿远嫁他乡,而是被挎枪持刀的瓢把子(土匪)抢走的。自然,那个瓢把子后来就成了我的三姑爹。 光阴苒荏,如今,三姑奶早已作古,不久前,大表叔也驾鹤西去,但我们迄今未曾再去过陈头一次。
          前几天,父亲接到二表叔在住院期间打来的电话,说是希望有时间去陈头转转。电话里,父亲估摸二表叔是得了重症。所以,父亲几次催促我尽早带他去陈头。
          现在去三姑奶家的路好走多了,坑坑洼洼的沙石路早已铺成了平坦的水泥路,小车一路擦擦,很快就到了。
        二表叔一家因提前得到通知,早早就等侯在门口了。70多岁的二表叔显然已病入膏肓,消瘦得厉害,再难找到20年前那个壮汉农夫的模样了。但二表叔一眼就认出我来,“你看看,大成都四十多岁了,我们还能不老,呵呵!”二表叔因我们的到来,情绪非常的好。“来来,打电话给景玉(我三表叔),赶紧让过来,喝酒喝酒!”。趁父亲和二表叔他们聊天空闲,我领着媳妇随处走走。时隔20年,这里的“石墙草面”虽然已被零零落落的瓦屋楼房替代了,但依疏能目寻到曾经的乡村旧迹。尤其是每家房后围墙式厕所,其状实在令人无法目睹,这让过惯城市生活的媳妇非常不堪,“乡村一日游”的好心情很快荡然无存。
           媳妇建议我们坐坐就回去,中饭就不吃了。我说饭要吃的,不吃饭就回去像什么话!媳妇见我态度坚决,只能作罢。我理解她的心情,但父辈们此行意义也许她无法更深体会。
            趁中饭尚早,三表叔领着我们去扫墓。三姑奶、大表叔的墓地就在不远处的一片玉米地里。路是不远,但特别难走,玉米叶子在胳膊上扫来扫去火辣辣的疼。患中风的父亲行走不便,尽管由我搀扶,仍显非常吃力。大家建议父亲别再往里面去了,已过古稀的父亲很固执,说来都来了,还差这几步路啊!大表叔的墓地被三姑爹、三姑奶的墓地围在中间。“怀抱子”,这是农村习俗,也符合人性归宿。按程序,我们在坟头烧了纸钱,还要磕头。由于病况,父亲无法登下身体履行整个流程,但他的几句低吟,让我非常感怀。“我三姑、我三姑爷、大表哥啊,今天我带小孩来看你了,以前不常来,对不起啊......”。秋风梳理着长长的玉米叶子,发出沙沙声响,似在诉说,也似在吟唱。
           中饭的丰盛出乎我预料,未想在这偏僻的小山村,还做出这么多菜,鸡虾鱼肉整了满满一桌。二表叔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大表哥一脸自豪的说,我们这里镇上啥都有,我开车来回也就十几分钟功夫。听三表叔说,做水晶生意的大表哥近几年赚了不少钱,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在镇上还买了几十万的房产。饭桌上,大表哥谈兴酣然,或镇上的房产,或上大学的儿子,或贤惠的妻子,或国外的生意。在谈及生意时,大表哥似乎心有抱怨,大概意思是己父的重病让他花了不少钱,也耽误了他出国赚钱时间。大表哥的酒量惊人,话已卷舌,还说没事没事,来来来,开酒开酒......
           饭后,二表叔又拉着父亲和叔父聊这聊那,为这次见面,似乎储备和预支了很多话语。临走,二表叔叮嘱大表哥和我互留电话,说以后一定要多联系啊。我相信,二表叔的叮嘱绝不是一般的客套,应该是语重心长的。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陈头这门亲戚,父辈们还有很深的感情,下一辈还会延续这份情感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责任编辑:周善来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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