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来到忽然花开! 登录注册忘记密码

铁凝:中国文坛的新任女掌门(4)

发布于:2007-06-29 09:16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佚名

    从河北省作协主席到中国作协副主席、中央候补委员,现在是中国作协主席,头顶的官帽越来越多,双重身份是对她的一个挑战。铁凝说,坦率来说这些事务性工作对我没有任何负面的影响。

    铁凝说,当年我刚当选河北省作协主席的时候,我们作协有很多事务性工作,需要亲自去跑,需要为作协去要钱、去造房子,需要解决作家的个人困难。"遇到麻烦的时候我也偷偷哭过,也说过不干了,但是必须得做。那几年我经常被问到,你虽然为大家造了一个家园,但是对于你的写作一定会有损失。其实《永远有多远》就是那时候写的。以前只当作家的时候,跟人接触还是少。但后来因为我的双重身份,我要和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接触,我有机会越来越多地观察各种人,曾经在与有关部门联系工作时有过很多挫折,也体会了世态炎凉。"

    写小说本来是个体劳动,与从事管理完全是不同的事。可是实际上有闲时间不一定能写,没时间有创作的冲动也能写出来,铁凝的《大浴女》等一批作品都是在出任河北省作协主席那几年写的,完全是利用那些零碎时间在写,白天为河北省作协盖河北文学馆去奔走呼号跟各种人打交道,晚上回到家一个人静静地写字,完全是两种生活。铁凝说,那些看似与个体写作无关的事务,那些看似为别人做的事虽然不能成为你直接的文学作品,但那种在社会上的浸泡会对人产生积极意义,它更能激起你广阔的爱心,让你的情怀更广博,它对人的益处不是立竿见影的,而是潜移默化地在涵养人的境界。

    现在在一些作家看来,似乎越标榜自己远离政治越好,而铁凝则不讳言:"作家应关心政治。"这是在谈及她的作品与社会密切关联而有些女性作家只注重写自我时说的。铁凝说起不久前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访问中国时,自己曾参加与大江对话的座谈会。她说:"大江的作品即使是写一个偏远地区的小人物,也透露出作家对民族命运和人类生存现状的关注,对战争与和平的思考,这是作品的根基所在。文学作品即使是表现小人物,也应展示给读者强大的现实感。作家应参与现实,关心政治。文学的终极目的不在个人的小悲欢,而是通过人物的悲欢反映现实。作家要多一些站在人类高度的大悲悯情怀,少一些个人的小情小调。"铁凝认为目前一些作家的写作技术多而情感少。

    1987年,30岁的铁凝当选为党代会的代表,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第十三次代表大会。毫无疑问,这在中国当代的文化语境中,意味着一种很高的政治荣誉。她出席党的十三大的时候,正是她写作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玫瑰门》臻入佳境的时候。党代会代表、《玫瑰门》,乍看起来,这两个意象很难拼接在一起,但是,铁凝巧妙地将二者衔接起来,不仅被文学界接受,也被政治界接受,当然更被广大读者接受。《玫瑰门》显然是一部充分彰显铁凝文学个性的作品,而且也是一部涉及到敏感话题的作品,但铁凝将其处理得恰到好处,把握了话语刺激的临界点,这显然是几种身份融合到一起的自觉意识给予铁凝的神助。

    早在1975年,年仅18岁的铁凝就入了党。"当年在农村种棉花是最苦的,所以直到现在我都珍惜棉花。我的手在摘棉花时,不知划过多少口子,特别是每年的11月采摘最后一茬棉花时,棉花枝子就像铁丝一样扎人"。在农村艰苦的环境中,铁凝没有丝毫的怯懦和不满,每天都快快乐乐地干着艰苦的农活。由于她的努力,1975年11月7日,张岳村党支部吸收铁凝入了党。

    1992年,铁凝再次当选为党的第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之后,她又参加了党的第十五次、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并当选为十六届中央候补委员。越来越多的社会职务和社会活动赋予了铁凝,这使得铁凝难以成为一个纯粹的作家,但因为热爱生活的信念和亲近生活的态度使她能够很完美地适应社会活动。接受采访时,她表示"我的本质还是一个作家,我的注意力应该在自己的作品上"。

    对于作家、官员两种身份如何协调?"对别人有用,那是快乐的事。这可能耽误了5个中篇或1个长篇,但这也是人生的体味,反而开辟了一个写作之外的与社会的通道。"铁凝说,她从来不认为作协是一个权力机构,作协主席也说不上是个官---就算作协主席是一个作协的官,也绝不把它当成官来做。"如果非要说它是一个官员,和我们通常概念里的官员也还是有区别的,它还是和作家、和文学紧密关联的。作协是党和政府联系作家的桥梁和纽带,它的职能就是'团结、协调、服务',我想这6个字已经明确了新一届中国作协领导机构应尽的职责。作协最终团结的是谁呢?是作家;协调的是谁呢?是作家;服务的是谁呢?还是作家。写作是作家个人的事,但是一个作家是不可能全封闭式写作的,除了自己的写作之外,还应该尽职尽责地拿出一定的精力来服务于别的作家和同行,这何尝不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呢?"

    一边是行政工作,一边是创作,铁凝确实是个大忙人。虽然有好心人劝她放弃一些工作,不然的话早晚得累死,但她始终如一地充满激情。"作为男作家,有一位女性担任作协主要领导职务,让我感觉更温暖",作家海岩这样表示。评论家贺绍俊这样概括:"铁凝在人格统一的前提下,保持着自己的三重身份角色:政治身份、作家身份、女性身份。在现有的文化背景下,要使这三重身份特别是前两重身份和谐统一而不发生异化,这是一种很高的人生智慧。"

    的确,她必须直面新的挑战,必须习惯某个时间段在开会,然后在另一个时间段迅速回到写作状态,也许是在写作中迅速回到会场。这种状态的跳跃是对铁凝毅力的考验,也是对她能力的考验。

    "美女主席"诠释独身内情和成熟之美

    神态活泼开朗,坦然而大方,说话时澄明的目光与人做着善意的交流。许多人都说铁凝是一位"美女作家",而她则不以为然:"我在很多的场合都表达过我的看法,一个人不论男女,相貌出众,文章写得也出众,当然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但问题是一定要把'美女'和'作家'捏在一块,我就觉得不自然了。我想是男性创造的这个词,而且更多的词是商业的需要。虽然是'美女作家',作家是在其后,而美女是在之前。所以这是男权文化产生出的词。"其实,铁凝的美在于内在与外在和谐一体的美的气质,一种明澈坦然的气质。

    时下,"女主席"、"美女主席"、特别是"单身的美女主席",这些有炒作意味的词儿充盈着一些报章。言及"独身",铁凝直率地说::"我并不是一个独身主义者,我不是要打一个旗号。我有过感情经历,也差点就进入婚姻,但最终都没有成功。我并不后悔或者怨恨,因为所有的经历都有值得纪念的价值。这些情感经历丰富了我的人生,给我带来更多的善,而不是仇恨。"

    至今未婚的她成了热门人物,并迅速有了自己的粉丝---"铁丝",他们说,铁主席是文坛上的"超女"。铁凝笑言,自己本质上是很保守的人,只是"在什么地方和一个人相遇,暂时不知道"。过去岁月里,爱过、也被爱过的铁凝亦曾差点进入围城,但是最终没有成功,"我现在想,没有成功不意味着要抱怨或者后悔。很多事情,不一定要有结局才值得你怀念,它们都是自己人生的一种经历,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冰心老人在90岁高龄时曾对前去看望她的铁凝说过一句非常智慧的话:"(对爱情)不要找,要等。"此话对铁凝产生了深刻影响。铁凝说,到了这个年纪,我觉得第一,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人,有独立的经济收入,有可以安身立命的职业,婚姻是一件合适的事情,合适就好,不合适的婚姻则不如没有。她未曾放弃对美好的期待,"我想说我还是有希望的,不过我从来都是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因为我觉得做好了失望的准备,才可能迎来希望。但可能我准备得还不是特别充分"。

    在铁凝的眼中,什么样的男人才是优秀的呢?铁凝认为,一个男性是否有魅力,是否优秀,其实和爱情并不完全有关系。因为没有人知道,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以什么样的方式打动你。她心目中优秀的男性其实很普通:一份正当的职业;很认真地做一件事情;有很强的责任心,这包括对家庭、对事业和对周边的人,这一点非常重要;要诚实;另外有幽默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希望有一个好的婚姻,没有人希望说盼望有一个坏的婚姻,除非心理不正常的人。第二还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我年轻的时候没有这种准备,把各种事情都想得非常充满希望。必须做好失望的准备才能对生活有所希望。"铁凝说,自己见过一些好的婚姻,使双方都得到极大的愉悦,"它不是跟事业对立的,我是一个强者,其实更多时候我更像一个家庭妇女"。

    "只有丑陋的心灵,没有丑陋的女人。"谈起成熟女人的话题时,铁凝说,"女人真正成熟的境界是:'在穿越了悲伤、内心的不平静、诸多的麻烦之后,仍然能升起来一种对生活保持明亮的心境和善意,而且能具有母性的胸怀。我以为这样的境界是非常之高的,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纯真,是一种成熟之美。'"事实上,铁凝在写作上也有如此追求。她追求穿越了复杂之后的单纯,从单纯的少女时代写的纯真的香雪,到成熟即穿越了复杂之后的单纯,铁凝多部小说中那些清新隽永的人物,已在她心里培育了多年,成熟了,也就呼之欲出了。

    生活中的铁凝,喜欢收藏民间物件,比如擀面杖,她为何收藏这些被人忽视的东西?她有很独特的感受:"每一个擀面杖都有一个故事。其实它只是一块木头,被手磨过后,变成独特的形状。在擀面杖上有沉甸甸的女人的智慧,女人的力量,她维持生计的匠心,她的体温,她的温暖……就是这些东西很让人感动。"铁凝说,除了收藏擀面杖,还喜欢收藏民间的老锈锁、农民身上挎的那种鱼形小刀,这可能是受父亲的影响。民间的东西有劳动的痕迹,跟劳动、人的生计有关的器物,都特别使人安宁。

    "我不习惯上午写作,我基本是下午、晚上,那时思路比较清楚。这个习惯是年轻时养成的,那个时候,像写《没有纽扣的红衬衫》的时代,我还年轻,当编辑,夜里写,一般写东西都是熬夜,因为白天都得去上班,熬夜对身体特别不好,我老想改变一下,调一下时间。我上午思维转得比较慢。"除了写作、读书与收藏,铁凝喜欢做的事还有很多,听音乐、看画、看电影、做家务……足见她生活得有滋有味。她戏称自己其实更像个家庭妇女,平日一大爱好就是做家务、煮菜,"从前在外面吃到一个菜,一定要研究怎么做,然后回家自己做一遍"。她至今仍记得第一次在四川吃到麻辣水煮牛肉后,照葫芦画瓢做给家人吃时心里的满足感,"这种感觉很好,我真的很喜欢"。

    铁凝与电影结缘很深,早在上世纪80年代,根据她的小说《没有纽扣的红衬衫》改编的电影《红衣少女》就获了"金鸡奖"和"百花奖",而根据她的成名作改编的同名电影《哦,香雪》,则获了西柏林国际电影节儿童片的最高奖。短篇小说《安德烈的晚上》和中篇小说《村路带我回家》也分别改编成同名电影。她的《永远有多远》等还改编成电视剧,在荧屏上热播。铁凝表示,"我个人不太喜欢直接去改编---就是自己的作品自己再动手、动笔去改编成影视作品,我直接动手参与的只有《哦,香雪》,改得很辛苦。你要'触电'就要和别人合作,这个会占用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有的作家是有这些本领的,一些优秀的作家如池莉、刘恒都是成功的典范,他们'触电'后回过头来再写小说,还写得很好。所以,我觉得'触电'是因人而异的,跟每个人的习惯不同。"《大浴女》被认为是铁凝最有突破性的作品之一。小说出版后,许多电视剧制作公司曾找到铁凝商量改编的事,最后铁凝选择了武汉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最终确定由杨亚洲执导《大浴女》。"我的作品'触电'了,我没有'触'。"铁凝说。

责任编辑:admin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