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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靠

发布于:2006-11-06 19:1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耿小娟

    公婆年老多病,幼子嗷嗷待哺。
    每天下班,等待我的必是堆积如山的尿布、布满污秽的地板、一盆待洗的油碗。
    而他,整天一副民工的打扮。总是一进门脱下鞋,带着一路浓烈的臭脚味,到卧室倒头便睡。
    勤劳,是女人的天性,唠叨更是。我一边拽下他的臭袜子一边唠叨:“我要上班,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还要照顾你这个不老不少的……”
他眼皮也不抬地说:“我累了!”
“你累什么?你个画图纸的有什么可累的,又不是让你去码头扛麻袋!”我生气地将那双已被他穿烂的臭袜子扔进了垃圾箱。
他不语,用被子蒙住头,再也没理我,晚饭也没吃。
我心疼他起来,中午做了许多菜,等他回来。
不料,一个电话却将我彻底地激怒了。
“喂,是老婆吗?我中午由客户招待,还有美女相伴,不回去吃饭了。”
撂下电话,我推起摩托车便去单位找他。
他的单位新址很远,在10多里外的开发区。
到那,我猫着腰躲到大门边上,进行“侦察”。
他和同事们正灰头土脸地坐在台阶上,手里都捧着盒饭在“埋头苦干”。吃罢饭,便用那平日里拿铅笔的双手往那新大楼上搬一摞摞光缆,接着是搬水泥、沙土和各种箱子。我数了一下,大楼共9层。而一个下午,他们一共搬了20多趟,身材壮硕的老公又分外多搬了两趟。尽管如此,只擦一擦汗的工夫,便招来那位50多岁的女主管的斥责、絮叨……
我的鼻腔里冒起一股酸浪,眼泪便滚落下来。见他们下班出来,我连忙擦干眼泪,笑着迎了上去。
他见到我惊诧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我来接你下班。”
“我单位有车”
“你看我都来了”
“那走吧。”
于是,在天空布满星星的时候,我头一次当起了他的司机,载着伏在我的肩上已打鼾的乘客,以最慢、最舒适的速度,驾车行驶在这灯火阑珊的城市。
“到家了”我熄火、停车。
他从我肩上抬起头,梦呓似的说:“刚才我梦见小时侯,妈妈背我去医院,很温暖、很幸福。”说着,他竟像个孩子一样哽咽起来:“单位盖新大楼,资金紧张,我们被当免费民工使唤。我干活那么拼命,她还是挑我的毛病……,家里负担又这么重!”
“还记得以前你爱对我唱的那首歌吗?”说完,我轻声唱道:“我让你依靠,让你靠,没什么大不了……”
歌毕,无人喝彩。我们却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理解与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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